第二十章：情深義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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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：情深義重
不知昏睡了多久，再次蘇醒時，只覺得頭腦發沈，渾身疲軟，一點力氣也使不出。
朦朧間，身下顛簸，耳邊轟隆隆的響，想必我現在身在馬車上。
我隱約猜到自己是被燁遠哥哥下了蒙汗藥，他這是要帶我去哪裏？
可等我睜開眼，見到的並不是宇文燁遠，而是……柳潯尚。
我吃驚的睜大了眼睛，喃喃的道：“怎麽是你，你怎麽來了？”
柳潯尚沒說話，只是起身拿起披風給我披上。
“我這是睡了多久了？”
“兩天兩夜。”他終於開口。
“啊？”我一骨碌起身，掀起車簾。
眼見之處應該是郊外，我們正在一條我不認識的小路上行駛，但我隱約感覺到，這似乎是去江南的路。
我放下車簾，忿忿的問道：“我昏睡的這兩天兩夜，你們就這樣一直在趕路？”
柳潯尚不置可否的點點頭。
天啊，簡直難以置信。我先是被莫名其妙的下了藥，又被莫名其妙的綁架走，現在又要去什麽莫名其妙的地方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，離入宮選秀的日子不到三天了，我還能趕得回去嗎。這恐怕是燁遠哥哥的主意吧，他分明是在阻止我入宮，可柳潯尚又是在扮演什麽角色，還有，燁遠哥哥怎麽不見了？
心裏有一連串的疑問，我氣憤的雙手叉著腰，厲聲問道：“柳潯尚，你是不是該解釋些什麽吧。”
柳潯尚探身和外面的車夫說了幾句話，回身看著我，淡然的說道：“你再休息一下吧，前面不遠處就有一個村落，那裏有客棧，等到了客棧，慕嵐想知道什麽，我一定如實相告。”
我氣鼓鼓的端著肩膀，雙手交叉在胸前，恨不得一個眼光殺死他。
等到了客棧，柳潯尚那廝卻不見了蹤影，只留下盛宇在我身旁陪著。
我只好問盛宇，盛宇倒是很坦誠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我，我這才恍然大悟。
果然是燁遠哥哥事先安排好的。
他從一開始得知我要入宮參加選秀的時候，就下定決心要阻止我進宮。可這不可能是一件容易的事，燁遠哥哥似乎做好了萬全的準備，他居然連柳潯尚都想到了……
要想我不入宮，只有一個辦法，就是移花接木。找個女子冒名頂替我，然後我再離開京城，遠離是非之地，說白了就是藏起來，避人耳目。
而江南的盛柳山莊，似乎是我最好的藏身之處。
盛柳山莊規模龐大，想藏個人豈不是易如反掌。最重要的是，盛柳山莊的生意遍布天下，自然在全國各地都有線人、有耳目，一旦事情敗露，被人查出我被調了包，一有風吹草動，柳潯尚第一個就能知曉，我們也好提前做準備。
看來燁遠哥哥為了阻止我入宮，真是不惜一切代價，甚至可以和柳潯尚聯手。但做生意的人一向利字當頭，沒有好處的事絕不會幹，也不知燁遠哥哥答應了柳潯尚什麽條件，他才肯千裏迢迢的從江南趕回來“綁架”我。
而燁遠哥哥，此刻還留在京城，一方面向我的父母解釋，一方面保護那個代替我的人順利入宮。
而代替我入宮的那個可憐蟲，居然是雪雁。
我大驚，怪不得燁遠哥哥說他找的人絕對可靠，因為那個人是雪雁啊，是從小伴我到大的雪雁，是那個口口聲聲要追尋真愛的雪雁，她居然為了我，頂著欺君之罪舍命入宮，放棄了自由的權利，我怎麽能忍心。
沒待盛宇說完，我猛地起身，我想趕緊回去收拾殘局。我不能貪圖一個人的自由，讓這麽多人為我冒險，況且，就這樣一輩子過著躲躲藏藏、隱姓埋名的生活，這算得上自由嗎……
盛宇死命攔住我，命人在門外上了鎖，我大吼：“讓我走，你們這樣做太冒險了，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的家人面臨危險！“
我沒他力氣大，一時抗爭不過，只能跌坐的地面上，兀自失神。
我喃喃的道：“燁遠哥哥到底答應柳潯尚什麽條件了，你們會這麽幫他，告訴我，我也能辦到，但是放我回去好不好？”
盛宇扶起我坐在床邊，很憂心的說道：“哪裏有什麽條件，為了慕嵐小姐的幸福，莊主什麽都肯做。”
“是嗎？”我苦笑了一聲。
“差不多十幾天前，宇文少爺派人找到莊主，說明了情況，莊主二話沒說，立刻八百裏加急趕往京城，現在好不容易將小姐護送出來，又立刻出去打點事宜。現在秀女入宮在即，各府衙、各城門看的緊，就怕秀女出逃，莊主已經好幾天沒合眼了。”盛宇無奈的道。
我真好奇，柳潯尚這是怎麽了，一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他，居然也會如此熱血？
直到很晚很晚，柳潯尚才回到客棧。
我沒有睡，一直在等他。
“怎麽還沒睡？”他低低的開口。
“在等你，我還有許多事要問你。”
柳潯尚走過來，在我對面坐下，喝了口茶水，兀自揉著太陽穴，微閉著眼，清聲道：“還有什麽要問的，盛宇不是都告訴你了嗎？”
“有些話，我要你親口說。”
“比如？”
“你這次為什麽幫宇文燁遠？”
柳潯尚眉頭緊蹙，有些煩躁的說道：“我不是在幫他，我是在幫你。”
我心裏頓時一熱，但還是冷冰冰的說道：“我不需要，如果你想幫我的話，就把我送回去。”
柳潯尚眼睛微瞇，定定的看著我，含笑道：“看來，你很想進宮嗎？”
我很肯定的搖了搖頭，一字一句的告訴他：“我不想進宮，但我也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你們為我冒這麽大的風險。況且京城裏還有我的家人，我的朋友，我不能為了自己的自由，而把他們時刻置於風口浪尖。還有雪雁，我一直把她當妹妹看待，萬一事情敗露，第一個遭殃的就是她，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。”
柳潯尚靜靜地聽著，沒有理睬我的慷慨激昂，只是輕聲說了一句：“放心吧，不會有事的。”說完，他不再看我，徑自轉身離開。
看他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，我心裏的火氣蹭蹭往上竄，但又不好發作，只能一忍再忍，朝他的背影怒吼道：“不論如何，我一定要回去，你不懂家人對我意味著什麽，意味著全部！如果他們有危險的話，我一輩子都不會快樂……也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……”
他楞楞的站在門口，許久許久，不轉身也不說話，最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，大步離開。
一夜無眠。
不是沒有想過逃走，只是憑我一己之力，不可能在兩日內趕回京城，況且，我還不認得路……
睜著眼挨到了第二日，簡單的用過早飯，我始終低著頭，不言不語。
到了馬車前，柳潯尚幫我掀開簾子，我躍身上車，和他擦肩而過，也不看他的臉，徑自丟下一句：“不要讓我恨你。”
我坐下，柳潯尚坐在對面，盛宇看了看我的臉色，似乎很為難般，小聲的問了一句：“莊主，是不是繼續南下？”
柳潯尚半晌無語，我似乎能感受到他望向我的灼熱的目光。
最終，他像作了重大的決定一般，低聲道：“回京城。”
盛宇滿臉愕然，但還是無條件的聽從了。
此刻的我，心中百感交集，沒想到柳潯尚真的會如我所願，這一點都不像他，他那冷靜而理智的性子哪裏去了？
而想到燁遠哥哥，我也只能說抱歉了，抱歉辜負了你的好意。
我很想對柳潯尚說一點感激的話，但卻不知如何開口，卻聽見他沈聲說道：“我們快點趕路的話，應該可以在秀女入宮的那日到達，就算晚幾個時辰也無所謂。今天晚上我會飛鴿傳書給雪雁，讓她那天先不要進內務府，在門外等著，直到你回去。”，
我明白地點點頭，由衷的說：“大冰塊，謝謝你。”
柳潯尚淡然一笑，神情悵然若失。
“還有，先不要告訴燁遠哥哥好嗎？”我囑咐道。
我不想看見他失望的樣子，哪怕只能瞞過幾天也好。
馬不停蹄的趕了兩天兩夜，又回到了我熟悉的京城。
柳潯尚的馬車一直送我到內務府外廊，待選的秀女們早就已經進去了，只剩下雪雁按約定在那裏等我。
她一見我，就開始埋怨我為什麽要回來，我笑著抱住她，心裏滿是久別重逢的喜悅。
我讓雪雁回家去，可她堅決不從，非要陪我一同入宮，每天照顧我。拗不過她，我只好應承，既如此，就讓我們姐妹倆繼續相依為命吧。
我走過去，輕輕攔住柳潯尚的腰，他居然身體一僵，半天才反應過來回手抱住我。
我咯咯的笑著。
認識五年來，似乎和他從沒有過親昵的舉動，他時時冷若冰霜，不茍言笑，所有人似乎都對他敬而遠之，但我明白，在他冷漠的外表下，有一顆熱情而真摯的心。
柳潯尚，為什麽要把自己的喜怒哀樂統統打包丟掉，為什麽選擇活得這麽辛苦？
我伏在他的懷裏，輕輕的說道：“潯尚，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為我所做的一切。”
我也永遠不會忘記盛宇之前跟我講過的一句話。
——盛宇說，公子之所以選擇將山莊的生意挪到京城，其實根本不是為了開辟市場，而是……為了能停留在慕嵐小姐身邊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緣來緣盡，花開花落，終將成為過往，大冰塊，你的深情厚誼，慕嵐不得不辜負了……
一入宮門深似海，從此蕭郎是路人。
從今以後……
燁遠哥哥……
柳大冰塊……
再見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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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昏睡了多久，再次蘇醒時，只覺得頭腦發沈，渾身疲軟，一點力氣也使不出。
朦朧間，身下顛簸，耳邊轟隆隆的響，想必我現在身在馬車上。
我隱約猜到自己是被燁遠哥哥下了蒙汗藥，他這是要帶我去哪裏？
可等我睜開眼，見到的並不是宇文燁遠，而是……柳潯尚。
我吃驚的睜大了眼睛，喃喃的道：“怎麽是你，你怎麽來了？”
柳潯尚沒說話，只是起身拿起披風給我披上。
“我這是睡了多久了？”
“兩天兩夜。”他終於開口。
“啊？”我一骨碌起身，掀起車簾。
眼見之處應該是郊外，我們正在一條我不認識的小路上行駛，但我隱約感覺到，這似乎是去江南的路。
我放下車簾，忿忿的問道：“我昏睡的這兩天兩夜，你們就這樣一直在趕路？”
柳潯尚不置可否的點點頭。
天啊，簡直難以置信。我先是被莫名其妙的下了藥，又被莫名其妙的綁架走，現在又要去什麽莫名其妙的地方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，離入宮選秀的日子不到三天了，我還能趕得回去嗎。這恐怕是燁遠哥哥的主意吧，他分明是在阻止我入宮，可柳潯尚又是在扮演什麽角色，還有，燁遠哥哥怎麽不見了？
心裏有一連串的疑問，我氣憤的雙手叉著腰，厲聲問道：“柳潯尚，你是不是該解釋些什麽吧。”
柳潯尚探身和外面的車夫說了幾句話，回身看著我，淡然的說道：“你再休息一下吧，前面不遠處就有一個村落，那裏有客棧，等到了客棧，慕嵐想知道什麽，我一定如實相告。”
我氣鼓鼓的端著肩膀，雙手交叉在胸前，恨不得一個眼光殺死他。
等到了客棧，柳潯尚那廝卻不見了蹤影，只留下盛宇在我身旁陪著。
我只好問盛宇，盛宇倒是很坦誠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我，我這才恍然大悟。
果然是燁遠哥哥事先安排好的。
他從一開始得知我要入宮參加選秀的時候，就下定決心要阻止我進宮。可這不可能是一件容易的事，燁遠哥哥似乎做好了萬全的準備，他居然連柳潯尚都想到了……
要想我不入宮，只有一個辦法，就是移花接木。找個女子冒名頂替我，然後我再離開京城，遠離是非之地，說白了就是藏起來，避人耳目。
而江南的盛柳山莊，似乎是我最好的藏身之處。
盛柳山莊規模龐大，想藏個人豈不是易如反掌。最重要的是，盛柳山莊的生意遍布天下，自然在全國各地都有線人、有耳目，一旦事情敗露，被人查出我被調了包，一有風吹草動，柳潯尚第一個就能知曉，我們也好提前做準備。
看來燁遠哥哥為了阻止我入宮，真是不惜一切代價，甚至可以和柳潯尚聯手。但做生意的人一向利字當頭，沒有好處的事絕不會幹，也不知燁遠哥哥答應了柳潯尚什麽條件，他才肯千裏迢迢的從江南趕回來“綁架”我。
而燁遠哥哥，此刻還留在京城，一方面向我的父母解釋，一方面保護那個代替我的人順利入宮。
而代替我入宮的那個可憐蟲，居然是雪雁。
我大驚，怪不得燁遠哥哥說他找的人絕對可靠，因為那個人是雪雁啊，是從小伴我到大的雪雁，是那個口口聲聲要追尋真愛的雪雁，她居然為了我，頂著欺君之罪舍命入宮，放棄了自由的權利，我怎麽能忍心。
沒待盛宇說完，我猛地起身，我想趕緊回去收拾殘局。我不能貪圖一個人的自由，讓這麽多人為我冒險，況且，就這樣一輩子過著躲躲藏藏、隱姓埋名的生活，這算得上自由嗎……
盛宇死命攔住我，命人在門外上了鎖，我大吼：“讓我走，你們這樣做太冒險了，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的家人面臨危險！“
我沒他力氣大，一時抗爭不過，只能跌坐的地面上，兀自失神。
我喃喃的道：“燁遠哥哥到底答應柳潯尚什麽條件了，你們會這麽幫他，告訴我，我也能辦到，但是放我回去好不好？”
盛宇扶起我坐在床邊，很憂心的說道：“哪裏有什麽條件，為了慕嵐小姐的幸福，莊主什麽都肯做。”
“是嗎？”我苦笑了一聲。
“差不多十幾天前，宇文少爺派人找到莊主，說明了情況，莊主二話沒說，立刻八百裏加急趕往京城，現在好不容易將小姐護送出來，又立刻出去打點事宜。現在秀女入宮在即，各府衙、各城門看的緊，就怕秀女出逃，莊主已經好幾天沒合眼了。”盛宇無奈的道。
我真好奇，柳潯尚這是怎麽了，一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他，居然也會如此熱血？
直到很晚很晚，柳潯尚才回到客棧。
我沒有睡，一直在等他。
“怎麽還沒睡？”他低低的開口。
“在等你，我還有許多事要問你。”
柳潯尚走過來，在我對面坐下，喝了口茶水，兀自揉著太陽穴，微閉著眼，清聲道：“還有什麽要問的，盛宇不是都告訴你了嗎？”
“有些話，我要你親口說。”
“比如？”
“你這次為什麽幫宇文燁遠？”
柳潯尚眉頭緊蹙，有些煩躁的說道：“我不是在幫他，我是在幫你。”
我心裏頓時一熱，但還是冷冰冰的說道：“我不需要，如果你想幫我的話，就把我送回去。”
柳潯尚眼睛微瞇，定定的看著我，含笑道：“看來，你很想進宮嗎？”
我很肯定的搖了搖頭，一字一句的告訴他：“我不想進宮，但我也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你們為我冒這麽大的風險。況且京城裏還有我的家人，我的朋友，我不能為了自己的自由，而把他們時刻置於風口浪尖。還有雪雁，我一直把她當妹妹看待，萬一事情敗露，第一個遭殃的就是她，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。”
柳潯尚靜靜地聽著，沒有理睬我的慷慨激昂，只是輕聲說了一句：“放心吧，不會有事的。”說完，他不再看我，徑自轉身離開。
看他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，我心裏的火氣蹭蹭往上竄，但又不好發作，只能一忍再忍，朝他的背影怒吼道：“不論如何，我一定要回去，你不懂家人對我意味著什麽，意味著全部！如果他們有危險的話，我一輩子都不會快樂……也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……”
他楞楞的站在門口，許久許久，不轉身也不說話，最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，大步離開。
一夜無眠。
不是沒有想過逃走，只是憑我一己之力，不可能在兩日內趕回京城，況且，我還不認得路……
睜著眼挨到了第二日，簡單的用過早飯，我始終低著頭，不言不語。
到了馬車前，柳潯尚幫我掀開簾子，我躍身上車，和他擦肩而過，也不看他的臉，徑自丟下一句：“不要讓我恨你。”
我坐下，柳潯尚坐在對面，盛宇看了看我的臉色，似乎很為難般，小聲的問了一句：“莊主，是不是繼續南下？”
柳潯尚半晌無語，我似乎能感受到他望向我的灼熱的目光。
最終，他像作了重大的決定一般，低聲道：“回京城。”
盛宇滿臉愕然，但還是無條件的聽從了。
此刻的我，心中百感交集，沒想到柳潯尚真的會如我所願，這一點都不像他，他那冷靜而理智的性子哪裏去了？
而想到燁遠哥哥，我也只能說抱歉了，抱歉辜負了你的好意。
我很想對柳潯尚說一點感激的話，但卻不知如何開口，卻聽見他沈聲說道：“我們快點趕路的話，應該可以在秀女入宮的那日到達，就算晚幾個時辰也無所謂。今天晚上我會飛鴿傳書給雪雁，讓她那天先不要進內務府，在門外等著，直到你回去。”，
我明白地點點頭，由衷的說：“大冰塊，謝謝你。”
柳潯尚淡然一笑，神情悵然若失。
“還有，先不要告訴燁遠哥哥好嗎？”我囑咐道。
我不想看見他失望的樣子，哪怕只能瞞過幾天也好。
馬不停蹄的趕了兩天兩夜，又回到了我熟悉的京城。
柳潯尚的馬車一直送我到內務府外廊，待選的秀女們早就已經進去了，只剩下雪雁按約定在那裏等我。
她一見我，就開始埋怨我為什麽要回來，我笑著抱住她，心裏滿是久別重逢的喜悅。
我讓雪雁回家去，可她堅決不從，非要陪我一同入宮，每天照顧我。拗不過她，我只好應承，既如此，就讓我們姐妹倆繼續相依為命吧。
我走過去，輕輕攔住柳潯尚的腰，他居然身體一僵，半天才反應過來回手抱住我。
我咯咯的笑著。
認識五年來，似乎和他從沒有過親昵的舉動，他時時冷若冰霜，不茍言笑，所有人似乎都對他敬而遠之，但我明白，在他冷漠的外表下，有一顆熱情而真摯的心。
柳潯尚，為什麽要把自己的喜怒哀樂統統打包丟掉，為什麽選擇活得這麽辛苦？
我伏在他的懷裏，輕輕的說道：“潯尚，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為我所做的一切。”
我也永遠不會忘記盛宇之前跟我講過的一句話。
——盛宇說，公子之所以選擇將山莊的生意挪到京城，其實根本不是為了開辟市場，而是……為了能停留在慕嵐小姐身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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緣來緣盡，花開花落，終將成為過往，大冰塊，你的深情厚誼，慕嵐不得不辜負了……
一入宮門深似海，從此蕭郎是路人。
從今以後……
燁遠哥哥……
柳大冰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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